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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西子  北京作协会员。著有文集《落花满肩》、《花开半夏》

秋已深矣

分类:那时花开 | 标签: 秋深  
2013-12-03 17:02 阅读(?)评论(0)
 

秋已深矣

/云西子

 

写多了春花秋月的散文,自己都觉得该歇歇笔了,或者出去走走有些新鲜的感觉,或者干脆改换思路写写小说杂文什么的。可现实却是:两种情形实现起来都是那么艰难。出去走走换个环境,难的是一个配合的时间,一天天的加班,哪来的时间属于自己?改换思路写写其他文种,难的是一个功底,文字这种东西也需要一个缘分,不是努力过了,我就可以的。既然什么都无法改变,那还仍旧做那个随性的自己吧,每每在心头堵得发慌时候,随手写写文字,不在意文体,不拘于格式,只当是送给自己心头的那一汪自在流动的清泉。

这样的年龄仍学不会隐藏心事当是一种悲哀,可更悲哀的是根本就没有想去试着隐藏。记得曾经有篇小说写到过一个女子,一个敏感得心脏长在体外的女子,有时候浑然就觉得自己就是她,一不小心,把心脏长在了体外,所以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,总也受伤着,总也悄悄地痛着。

记得哪篇小说中的公子,只因了心爱女人的那句“海棠不惜胭脂色,独立蒙蒙细雨中”,居然在严冬时节,用碳火焐开了一树树的海棠花。当时只觉得这个“焐”字,带来心头满满的温暖。可一边几天的阴天后,仿若只是一个恍忽间,枝头便已是一片金黄,用老人们的话来说就是:叶子都被“焐”黄了。同样一个“焐”字,一个带来满眼的春色,一个带来的却是冬日的清寒。接下来几天的大风,小区里宽大的法桐叶子飘洒了一地,更有几片越过木篱笆落在了小院里,每一走过,叶子都会发出细碎的声音,似呻吟,更似是哭泣。原本以为,已经关闭了心灵的门,不再接收外界的讯息,可每一次轻响,都重重地碾过心头。不喜欢冬天,虽然有了足够的理由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,却如何也止不住对严寒的畏惧。

这个季节的天好像黑得极快,刚刚还阳光烁烁,只一转眼,就已经黑透下来,小区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,一天就这样结束了。

拉上厚重的窗帘,把自己和外界利索地划分开来,只做个专一的自己。

换下厚重的正装,换上简便的衣服,顺手打散及腰的头发,平时总是利落地挽起,最近懒惰了,松散地放下来,再加上网上最流行的那首“待我长发及腰”的诗词,每每与人相遇,总也惹来一迭声惊叹。这时只能无奈地打发着:“短发要经常跑理发店打理的,太费金钱了”,却有熟谙我惰性的同事,凉凉地接上一句:“不过是因为太宅了,懒得去花费时间而已”。其实更深的还没有说出来,怕真说出来伤了她们那颗浪漫的情怀,那就是这把她们现在欣赏着的长发却是老公深恶痛绝的,那浅菲色的地砖上,最为碍眼的便是弯弯曲曲的长发,一根已是很明显了,如果再赶上几天的懒惰,那结局可想而知。尤其是冬日,静电的效果最是惊人,昨天老公还在嚷嚷着,居然在毛衣的袖子里发现了一大团头发,一边说一边气恼地检视着衣服,不时这里那里地据此纠弄着。偶尔看个资料,号称调查显示,在床上,女人对老公最经常说的一句话不是别的,而是“你压到我头发了”,不自禁地把自己对号入座,才赫然发现,我这个留长发的女人也是其中的那一个。自那时起,每天临睡前,都会自觉地把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子,既利索,又省了口舌的纷争。

一边看着电视,一边拿起床头的护手霜涂抹着,本就青筋暴露的手背,经了岁月后更加的粗糙,一根根蓝色的静脉棱角分明地迸出皮肤,细按上去却又不可感觉。早上还在开对门同事的玩笑,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,看着自己这第二张脸,却不得不承认,这岁月真的不会留下来等任何人。

刘墉有句话:“以求不负我心”。可漫长的人生里,又有几人可以做到“不负己心”?每个人都象只前背了沉重壳子的蜗牛,每天爬着上山的路。可真正站在山顶的时候才发现,曾经的目标不过是个虚幻,而高山永远在眼前,永远没有止境。

秋已深矣,人在暮年。守着时光,静看流年未曾不是个美丽的活法。或者,也换个新鲜的点子:明年开春的时候,种下一个满意的自己,看看,来年的秋天,会不会长出一树更满意的自己呢,然后,一个给老爸去当个孝顺女儿,一个给儿子去当个百分老妈,一个给老公去当个乖乖媳妇,手里留最后一个自己,自由地去走四方,写文字,洒脱地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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