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花满肩

茉莉花开香又白

文/云西子

总也这样，严冬时想着夏的繁绿，却在夏来时被炎热逼得无处可逃。却总也忘记了，在冬时欣赏冬的洁净，在夏时享受夏的喧嚣，所以，心总也缺乏满足的时候，总也失落着。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社会通病。

大热的天儿，不知去年，去年的去年，这样日子是怎样度过的，只是觉得今年的天气格外的热。好好的周末，又被加了两天的班。周六还好是个阴雨天，趁着晚上的功夫跑了趟市里，给儿子买了一堆的零食，一直在市里补课的他已经连续两周没能回来了。走时，定要照个合影，号称想时看看，可怜的孩子，眼看就高考了，就好好忍忍吧。

周日是个大型的活动，应同事的要求前去帮忙，不去显见着不够仗义。特意换上防晒装，可是效果不见，依然被晒成一只小黑碳，同事苦笑伸出粗壮的胳膊着劝慰着：“看，我都已经被晒脱好几层了，你的已经不算严重了。”撇了撇小嘴巴，“算了吧，你是男人啊！”

完工后已经十一点，回到家，简单洗漱就爬上床去，虽然已经改掉了周末睡懒觉的习惯，但连续的体力透支，仍觉得吃不消。前几天去看病时顺手做了个体检，居然显示有些营养不良，对着镜子向自己傻笑，这样胖乎乎的人都会得营养不良症，那些骨瘦如柴的人又情何以堪？

一觉已是下午２点，舒服地伸个懒腰，打开门，热浪扑面而来，深深地窒息下，缩回伸出去的脚，才恍然想起，今天仍是３７度的高温呢。索性不再出门，简单地吃些东西，拿起看了几遍的小说，继续看下去。心静自然凉，也许真的是心静，也许本是房间宽敞，屋里凉丝丝的，没一丝暑气。

友的网页，贴上了几幅茉莉的图片，莹白的小花骄俏地盛开着。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，又香又白人人夸。随口哼着，起身走到衣架前，探手在几天前穿过的衣袋里摸索了好久，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，欣喜地拉出来，指尖拈着已经枯黄的花朵，开心地托在手心仔细瞧着。说是花朵但经过了机洗，经过了时间，早已没有了当初洁白的颜色，没有了娇小的形状，只那清香的味道仍隐隐传来。

前几天到某校去，校长的桌上盛开着一大盆茉莉，星状的花朵开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洁白。趁着校长不在，悄悄地摘了几朵放进衣袋里，感觉那一整天都活在清香里，心情一直都美好着。

老妈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茉莉了，好像从我有印象起，家里就养着这个花，单瓣的，双瓣的，感觉上，双瓣的比单瓣的漂亮得多，但香味却远不如单瓣的来得浓烈。

不过单瓣的茉莉花好像很不好成活，每次总见老爸弄上满满的一把枝条扦插下去，但最后成活下来的却没有几株。也许正是稀少才变得珍贵了，每每总见老爸小心憎翼翼地把它挪到其它的花盆里，好好地摆在窗台上。农村的窗台很是窄小，但却可以承住各式小小的花盆，估计也是因了喜欢吧。到了季节，一朵朵袖珍的小花点缀在黝绿的叶子间，满天繁星样，漂亮成一片。然后一窗台的馨香，在静静的夜里，点缀起一个个小小的梦。

网页上报导着天热的惨烈状况，杭州大妈因舍不得用空调染上了热射病生命垂危，心下一惊，平时哥哥在家里，空调玩命地转，每月的电费都要三百元左右。每次见到老爸都是一股子矛盾的味道，既心疼着电费，又心疼着他的儿子。这么热的天气，会不会因为怕热的儿子不在家，老爸偷偷地省起电来？急忙给老爸打过电话去。还好，老爸的声音很是正常，居然大声地劝慰着我：没事，热了我舍得开空调的。笑着夸了老爸几句，终于提起了老爸的茉莉花，老爸声音里也是一片的惆怅，一迭声地抱怨着现在的花越来越娇气了：“唯一的那盆茉莉花也是瘦弱地很，都这般时候了，才只开了几只小小的花朵，再不象从前，一开就是疙疙瘩瘩的一树，到了晚上，关了灯，一屋子的清香却一点儿也不呛人，安安静静的”。老爸的形容很像在说一个孩子，大概，在他的眼里，这个花朵才是真正陪在他身边的最贴心的孩子吧。想来也是，现今的我很是浮躁，浮躁得懒得去看外面的世界。每次总有太多的借口把自己关在楼上，讨厌把自己放在阳光下审视。

人毕竟会长大，在长大的过程中，要付出生生的代价。我的代价便是一不小心丢了那个自己。突然觉得，如果可以化成小小的茉莉花该是件幸事吧，悄悄地长在老爸老妈的目光里，安静地陪在他们身边，活在他们的期盼里。 

看过了我写的关于茉莉的文字，友的女儿特意跑来告诉我：“茉莉也叫香魂呢，我可喜欢它了”。香魂吗？香魂吧！一个连灵魂都可以熏染的花儿，又如何不能香透这恒久漫长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