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花满肩

广西随笔之

初遇南宁

 

从北京飞南宁的时间似乎什么也没干，除了飞机就是大巴。相对于大飞机，飞往南宁的海航也小得多，三个小时的行程，一边飞一边在想，这飞机的后排跟汽车一样啊，也是颠簸的厉害。恰好回程仍是海航的飞机，这次回京，因为空中管制，飞机晚了一个半小时起飞，可能是大家都在赶时间吧，飞得更飘忽些，以至于后排的女士噢地一声尖叫，把刚刚拿到手不久的咖啡一码洒在了衣襟上。下飞机时，正赶上爱人的手机掉在了座位下，高难度的动作寻找，不光找到了手机，还找了后座女士擦了咖啡渍的毯子。

总在说着南方与北方不同，这个时间的北京，除了屋子里有绿色外，哪里都是光秃秃的。可到了南方却不一样，即便这样只有十几度，依然是一片生机盎然，满眼绿色不说，还到处可见花朵。偶一回头，一棵开满三角梅的门楼出现在眼前，稍一错眼，一树树紫荆花开得热闹，就不说，长了青涩果实的香蕉树、木瓜树了。

南宁别称为邕，故而很多的地方可以见到这个字，也难得的是除了左右江外，还有一个邕江，这个水制的“斗笠”给这个小邑添了很多的水汽，也带去无限的生机，有谓云“半城绿树半城楼”。最喜欢南方城市里的大榕树，树干粗细和根须的飘扬直接证明了城市的年龄，那些被我们小心呵护在花盆中的树种，到了这里，却是随意地长在路旁，一片青翠，一路花香，不能不是个感慨。

从机场到市区坐大巴要一个多小时，一段高速后，进入城区，电动车一下子涌了出来，满街满筒。一路走去，自行车却成了稀罕物，长长的一途也只见到一辆，还是逆行在人行道上。

最繁华处下车，兜兜转转了好久才找到酒店，终于可以休息了。

 

正在进入世俗的八寨

 

应该说进入三江县就进入了一个侗族特色的世界，随处可见木制的角楼或是骑楼，入眼便是竹侧桃花艳，小桥流水鲜。

进入程阳就进入了古老的村落，沿途的山路上崎岖，开车的师傅玩笑着介绍，春节时候，这个四十分钟的车程他足足地走了四个小时，上下线都堵得死死的，车过不来，过不去的。

也许是想像得过于美好，到了便有些小小的失落。

侗族八寨，只把就近的几个寨子走了走。

交了费，就算进了寨子。

古老的木桥，遍野的油菜花，吱呀的水车，至少，这里还是有着它自己的特色的，尤其是从一个个城市奔波而来，又幸好今天的游人真的不多，才更显出这个村子的古老静谧。

程阳桥，网上的介绍很是详尽：程阳桥风雨桥，又叫永济桥、盘龙桥，是广西壮族地区众多具有侗放款意味的风雨桥中最出名的一个，建于1912年，河中五个石砌大墩，桥面架杉木。桥的两旁镶有栏杆。整座桥不用一舛一铆，大小条木，凿木相吻，以榫衔接，一丝不差。

整座桥都是古老的气息，桥下流水，桥上长廊，且设有长凳，坐在长凳上，摆出一副悠闲的姿态，让人就了上方投下的光斑，远远近近的油菜花，哗哗作响的老水车，拍个小资的生活照。不用美图，也是一帧不错的风景画。

这样的老桥寨子里还有几座，有的有着老人坐在桥上，一只箱子，里面满满的零币，当是化缘了。随手拿了十块放进去，老人用手中的木棍点箱子边的红纸，让留下名字，导游小伙却悄悄地冲我摆摆手，一笑，随即离开。

泥泞的小路边，去年打下的糯米一架架立着，几只肥胖的老母鸡悠闲地吃着，时而随地挠上几下，时而拍着肥肥的翅膀偷上几口木架上的糯米，吃得惬意，活得潇洒。

侗乡春早，一树桃花依着木楼兀自开着，总有几分春意撩着时光。

百家宴是一个很热闹的噱头，但也许已经开了太久，便失了最初的味道，游客挤来挤去，却多数是持着筷子撇了嘴巴，不用看也知道，是没有吃饱的。

 

入画的龙脊

 

龙脊梯田。只为了农耕才在那一座座山间开出来的田地，一辈辈的努力，终于成了一片连绵的田地。据说，现在也是在高价请人耕种着，不然，只怕也会荒芜去了。土地真是个可怜的家伙，又辛苦，又不挣钱，商品的时代，终是最容易被舍弃的那个。

因是淡季，且多处有塌方，从山脚入山好久也没遇到同行的游客，沿途的店铺十有八九关着，少了几分生气。

上山必须穿寨而上，壮族的寨子随山就势，曲曲折折，几只母鸡，几头小羊，随意而清暖。

正赶上田地在灌水，一条条亮亮的水带，曲曲弯弯的一条条规规矩矩地有序盘旋而上，虽没有花园簇簇，但却另有风情。

因是淡季，路上没有什么人山顶

山顶的摊位也多是关闭着，只一个瑶家的女孩也是刚刚开了门。并不隆重的民族服饰下，一张普通而平凡的小脸。在她的摊位上买了一杯罗汉果茶水，坐下来，看着她的货物，挑挑拣拣的，除了大路的旅游产品，还有不少的银饰。女孩说，这是她们那里的东西。家在哪里？女孩小手一指云深处，家还在那里，没有开发，所以过来这里做些买卖。勇敢的小女孩，随手买了些布偶和银饰，返上回程。

回程路边，正好遇到个壮族的妹子开的小饭店。回来晚了，她们已经在吃饭了，照着她们的菜色也点了一桌菜，居然也吃得很是合口味。提起梯田，看到的却是一脸的平静，早看过了，天天过，没什么感觉啊。哎，旅游，真的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去了另人呆腻的地方，距离真的可以产生美。

 

通灵峡谷和德天瀑布

 

应该说幸好我们是从巴马去的德天，才会有越来越可心的惊喜。

确切地说，这里的山系是一样的，多是喀斯特地貌。钟乳石，在北京这边叫做石花，很形象的，石头上开出的花。这个在北京稀罕的东西，也许正是因为石头开花的难得，所以，在北京的石花洞里，会有各种各样的字体写着：禁止动手，禁止拍照什么的字样。可是到了这里，却是随处可见的，因为开发，各种钟乳石成了脚下的普通的石砾，随眼可见，钻一座山，过一条河，大大的天坑，只要见到流水，即可见到钟乳石。

去德天瀑布需要走一段陡峭的山路，且是下行的走势。钻出暗洞，便是水边，地下河上已是天蓝，河岸两侧草木繁茂，葳蕤丰美。水前行，走小溪，过山涧，终是形成了一个巨形的大瀑布，远望从天而降，挂在山前。钻进洞，山势狭窄，小道迤逦，沿着钟乳石中破出的山路，左边是山岩，右边是瀑布，一路走，一路水花四溅。

幸好，是先去的巴马，又走得德天，想说，走过德天，巴马就不要去了，同样的钟乳石环境，还是这里更齐全些。

 

涠州岛

 

尽管时间仓促，毕竟已经到了南宁，终是咬牙，坐动车去了北海。

从北海到涠州岛乘的是条370人的大船，海上行了一个半小时，傍晚时分已经站在了这个火山形成的岛上。当时称是大船，回程时乘了800多人的船后，才知道，那仍是条小船。

买了上岛票就相当于开启了涠州岛之旅。

原以为是个荒凉的小岛，却已经是一片繁华，到处新建的酒店，尽管是暮色四合，但星星点点的灯光却是一片热闹。

坐了来接站的旅行车，沿了弯弯绕绕的小路，穿街过户，不知脾气钻了几个小庄子，终是到了海边。庄子是爱人出来时就已经预订了的，据说是北京一个朋友开的。幸好是个淡季，有着12个房间的庄子里，唯我们一行三人。庄上除了两个小伙子负责打理事务，还有两条大大的德国牧羊犬和一只小花猫。显然，大狗是负责迎接客人的，车刚停稳，一条大狗已经呜咽着围了上来，吓得同行的嫂子哇哇叫着不敢下车。而小猫显然负责陪吃的，每次我们刚刚坐下，它便第一时间出现，喵喵地叫着围在脚前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你。

早上睡到自然醒，一向怕狗的嫂子已经被两条大狗“哄”好了，相陪着，从海边遛了一大圈回来。窗台上琳琅地摆满了各种的战利品，贝壳、珊瑚，这些旺季难得一见的海里宝贝，在这里却是到处都是，就连住处砌出的小墙也都是用的珊瑚石。

吃了早饭，沿了海滩随意走动。原来，不光我们包场了庄子，连海滩也包了场。远远近近，除了我们三人，无垠的海滩，就只有湛蓝碧绿的大海，哄地一声来了，又哗地一声走了，留下一地的珊瑚和贝壳。珊瑚和贝壳已经堆出了堤坝，厚厚的一层，拿了最大的贝壳向下挖了又挖，却仍是珊瑚和贝壳。记得去海外的游客，只因了一块珊瑚差点被拘了去，想说，真是可惜了，来这里啊，随便可是。

挑了漂亮的收起，带回庄子也放在窗前的地上晒着，等到回程的时候，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拖了出来，放进一个小旅行袋，再把这些大海的礼物带回去。

住的房子后面就是个小湾，泊了几条出海归来的渔船。从船上买了各样的海鱼和花蟹，回了庄子，吃了第一顿海鲜大餐。

岛不大。租了庄子的电动车，沿了环岛路，伴着浓密的香蕉林和各种的水果树，逆风而行。就连一直热衷于拍照的嫂子也产生了审美疲劳，面对着结了长串香蕉和大木瓜的果树，一脸的木然。

涠州岛是个火山岛，火山的痕迹随处可见，尤其是岛南方的鳄鱼山等景点更是保存了火山的众多原貌，而五彩滩、滴水岩更是充分体现了海水对石头最原始的雕刻，每一条，每一块都是一个完善的遗迹。

骑了电动车穿行在大街小巷，不用担心走错了路，即便走到田间也不要紧，转回头，自有其它的路可以到家。岛就那么大，只要走下去，终会绕回来。

要说喜欢，还是岛上的那个教堂，百年前的天主教堂依然辉煌，教堂前一棵大榕树，几抱粗的树身，长长的气根，织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巢，歇脚和拉出租的人们、车辆歇在树下，一片安然地享受着眼前的时光。大树旁边就是市场，到了傍晚，除了摊位上的蔬菜，更有岛民担来的鲜菜，一小把一小把地捆着出售，一把两元，便宜又鲜嫩，买了蔬菜和海鲜，回了庄子简单地加工出来，吃得不亦乐乎。